心不甘情不愿的欧洲盟主 扎尼·明顿·比多思(Zanny Minton Beddoes)指出今天欧洲的第一强国需要重新思考它审视自身和世界的方式 Jun 15th 2013 |From the print edition 来自同一个国家的两只球队在欧洲冠军杯决赛中交手并不常见。不过在5月25日全世界超过3.6亿人观看了拜仁慕尼黑在在伦敦温布利体育场于第89分钟进球,以2比1击败多特蒙德。这场比赛的象征意义巨大。在这项欧洲最重要的足球赛事58年的历史里,这是第一次两只打入决赛的球队双双来自德国。 不管在球场上,还是以政治或者经济论,德国都已成为欧洲的第一强国。1999年本报曾称德国为欧洲病夫,如今德国似乎已成为欧洲最强大的国家,也是欧洲最大的经济体。德国经济产值占欧盟总体的五分之一,其出口量更是占到全欧盟的四分之一。德国有很多全球知名的大公司,从大众汽车到SAP。很多较小的德国企业在一些利基市场(如隧道挖掘机及工业清洁剂)内是全球领头羊。 德国现在5.4%的失业率(根据标准化OECD数据算出)不到欧洲平均失业率的一半。困扰欧洲其它大部分地区的严重问题——青年失业率——在德国已降到20年来的最低点。德国预算收支平衡,政府债务正在减少,其长期债券收益率位居全欧最低。它同时也是欧元区最大的债权国,身为该地区的主要金主,德国在决定欧元未来上的影响力也超过其它任何一国。 其它一些大国最近的疲软表现进一步增强了德国的声势。英国不但身处欧元区之外,其国内关于欧盟成员身份的争执也让它无心顾及欧洲事务,进一步削弱了其影响力。在战后欧洲一体化进程中占据核心地位的法德合作已变得一边倒。柏林和巴黎的关系已差到了不同寻常的程度。一些法国政治家痛斥德国总理安格拉·默克尔(Angela Merkel)在欧元危机中的“自私强硬态度”。德法两国的经济差距也达到了史上最大点。法国经济目前停滞不前,政府计划控制严重,缺乏竞争力,亟需改革。 由于以上种种原因,欧洲内的权力正在迅速集中于柏林。很多人视默克尔为欧洲最重要的政治家。不管是在北京还是在华盛顿,“欧洲何去何从?”和“德国人想怎样?”这两个问题已经变得意义相同。 布鲁塞尔的官员们在谈到柏林正在变成欧洲首都这一点时不无恨意。一位官员说:“德国一旦在某一问题上改变立场,其它国家会纷纷追随,整个局面立刻彻底改变。这种情况在欧盟的历史上可谓是前所未见的。” 德国的主宰并不绝对。例如在外交和军事问题上,法国和英国依然扮演更大的角色。但是在大量欧洲政策问题上,德国的影响力可谓是鹤立鸡群。而且放眼如今法国的积弱不振、英国的模棱两可以及南欧地区的债务问题,可以预见在接下来的几年时间内欧洲的未来走势还会继续过度背负“德国制造”的标签。 在德国之外这种一国坐大的局势已引发激烈的辩论。亨利·基辛格(Henry Kissinger)有一句很著名的话:德国对于欧洲来说过大,对于世界来说又过小。如今这个所谓的“德国问题”再次变成重要的议题。很多人担心德国正在变得过于专横。在南欧的报刊漫画中,默克尔的嘴上多了两撇希特勒的小胡子。南欧政治家们称德国自私地动用其影响力将财政紧缩项目强加于南欧诸国头上,为了保护德国纳税人不惜破坏南欧经济。 其他人则担心德国目前过于被动。对于波兰外交部长拉德科·西科尔斯基(Radek Sikorski)来说,他更害怕德国毫无作为,而不是德国一国坐大。从这一观点的角度来看,德国既不愿,也不能实施身为主导强国所需要的领导力。用政治学家的话来说,德国缺乏以欧洲盟主身份行事的能力。这里的“盟主”一词指可以承担起某一国际系统稳定性责任的领导国家,就如美国在世界上的地位一样。伯明翰阿斯顿大学的威廉姆·帕特森(William Paterson)称德国为一个“心不甘情不愿的盟主”。 在德国内部,这类辩论则几乎完全不存在。德国人对于自己国家在欧洲日益举足轻重的角色怀着一种深深的矛盾感情,而且大多不愿谈论德国领导诸国这样一种局面。光是德语词汇内就充满了大量历史回响。德语中领袖一词称为“伏雷尔”,这是当年阿道夫·希特勒(Adolf Hitler)专用的头衔。一提到“霸主/盟主”一词,德国政客们都开始纷纷退缩。默克尔最近提到这一概念“对我来说完全陌生”。在德国政府内所有部门里几乎完全不存在战略性思考,令人惊讶。前德国外交部长乔史卡·费舍尔(Joschka Fischer)对此深为遗憾,说道:“德国人从未就统一的德国在欧洲会有什么命运这一问题进行过任何严肃对话。” 这种情况不太可能很快改变,因此要评估德国主导的欧洲会何去何从并不容易。本专题报道会着眼于影响德国当务之急的一些因素,并尝试给以上问题提供一些答案。 最明显的短期效应是9月22日将要进行的德国大选。大部分人预计默克尔将能赢得第三任总理连任。她个人在德国声望很高,她的政党基督教民主联盟(简称CDU)和其巴伐利亚姐妹组织基督教社会联盟(简称CSU)在民意调查内遥遥领先(见另文)。但是该党要独立执政依然力有未逮,而其现在的执政搭档自由民主党(简称FDP)最近民意已有所下滑。默克尔也许最终会和现在的最大在野党社会民主党(简称SPD)形成大联盟共同执政。此外考虑到德国复杂的比例代表制度,默克尔在大选里被SPD和绿党形成的联盟击败也不无可能。 选举政治很明显已影响到德国最近对欧元危机的反应。例如,德国在塞浦路斯破产问题上立场强硬正反映了其执政政党需要抵制在野党的指责,后者指德国政府在出资援助一个靠为俄罗斯洗钱变富的国家。但是不管大选结果如何,选举本身要突然改变德国的欧元及欧盟政策则可能性不大。德国在欧洲、以至领导诸国这些问题上的态度来源于比政党政治更深的历史文化基础。 永背历史包袱之国 解释以上态度首先要着眼于历史。相比其它大国,德国受到历史阴影的负担最重,其间的牵涉也最为复杂。这些阴影可以被分为三大类。 首先,德国历史上没有任何成功担任国际领导的经历。几个世纪来,德语民族都居住在数个半独立的小国内。1871年德国统一之后曾有两次试图向海外投放实力的经历,第一次出于君主制下的德意志帝国之手,第二次出于纳粹第三帝国之手,两次都招致灾难性的后果。德国在二战之后的经济奇迹是在其一分为二,首都柏林被外国军队侵占时实现的。前西德在政治上是个主权不全的侏儒,借美军军力保护,自身几乎完全没有任何外交政策。因此,德国没有任何战略性思考的传统或机制,大多数德国人也很不愿看到自己的国家领导它国。德国较希望将自己看作是一个放大版的瑞士,在经济上成功,在政治上温和。 德国的第二项历史遗产是一种虽不完全,但却根深蒂固的信念——即相信欧洲一体化。在二战之后欧洲为西德提供了一条通往和解、赎罪以及繁荣的道路。在德国宪法序言内德国被描述为是“统一欧洲内的平等一员”。在同盟国加诸于德国之上的松散式内部政治结构里,权力由联邦政府、州政府和地方政府瓜分。联邦制度对德国人来说并不陌生。 历史的第三个遗产是德国对于稳定的渴望,这有很大程度是因为德国历史上没有多少稳定时期。二战结束后的68年是今天欧洲德国这一地区自16世纪以来经历的最长持续和平时期。在过去100年里德国人经历了极度通货膨胀和数段经济崩溃时期。德国人对于价格稳定的执着如今已是一种刻板印象,但这种印象依然是正确的。最近一份研究显示德国人对于通货膨胀的担忧更甚于其对于一些威胁生命的疾病如癌症的担忧。德国人对于促进稳定,保证政客不逾矩的规定和机制特别看重。在经济学里就有一个带有独特德国风味的分支 。这一称为秩序政策经济学(Ordnungspolitik)的理论强调规定的重要性,为德国人的这种心态提供了学术上的基础。在德国保障社会稳定性的机构如宪法法院或是中央银行都具有极大的影响力。 欧元危机对于德国政治家来说尤为麻烦,因为这场危机让以上几股强大的历史文化元素——不愿领导、渴望欧洲一体化以及害怕不稳定——互相冲突。支持欧洲是德国人的天性。根据皮尤中心最近一次民调,60%的德国人对欧盟加以肯定,这个比例比英国、法国或西班牙要高得多。德国不存在大型的反欧洲政治运动。(最近成立的“德国新出路”党确实提倡欧元解体,但是该党的民意支持率只有个位数。)另一份最新的民调显示每十个德国人中有将近七个支持单一货币,而且该比例还在上升,而不是下降。综上所述,人们也许会预期德国政府会大胆行动,保障欧元的未来。但是德国的亲欧洲思想同时受到对于不稳定的惧怕所制衡。默克尔处理欧元危机的行动在德国国内倍受好评正是因为她被看作是在“保护”其同胞不受外界混乱影响。 别把我们算在内 德国混乱的态度进一步受到其不愿领导的心态影响。德国政治家们大多(默克尔在这方面尤甚)迎合鼓舞德国人的小国心态以及修复欧元不是德国责任这一观点。如今欧洲唯一有能力为欧元未来绘下战略性蓝图的国家却不愿意这么做。 许多德国人会说默克尔其实有一份欧洲经济复苏蓝图,其中心思想即增进竞争力,而且德国在需要时是能够放手一搏的。他们会拿出德国能源转型作为例子,该转型将会大幅度将德国电力来源切换为可再生能源,并承诺会在2022年前关闭德国所有的核能发电反应堆。 本专题报道认为在两个问题上,德国的领导力都有所欠缺。在欧元问题上,德国围绕竞争力做出的提议并不足够,而且该提议是建立于对德国自身历史的错位解读上的。德国的能源政策与其说是大刀阔斧的政治领导力表现,更像是计划不周的单边主义政策,恰好显示了德国极不情愿对国际挑战进行战略性思考。但是本报道也将指出,尽管德国对于规定非常执着,在需要时德国还是可以展现出务实主义。2003年最早违反欧盟的马斯特里赫特赤字规定的就是德国和法国。 此外还有一个因素甚至更为重要,那就是德国正处于高速变化之中。德国国民的平均寿命是全欧洲最老的,处于工作年龄的人口数量很快将会大幅度下降。大范围的劳工匮乏会促使德国欢迎更多的移民,并鼓励女性在有薪工作上花更多的时间,这些都会显著改变德国的经济和社会。假以时日,这种变化也会显著影响德国在欧盟内的处事方式。新的欧洲将会是“德国制造”,这不仅仅是因为德国会希望其它国家接受某些改变,也因为德国自己也将需要重新塑造自身。 |
Germany, now the dominant country in Europe, needs to rethink the way it sees itself and the world, says Zanny Minton Beddoes
扎尼·明顿·比多思(Zanny Minton Beddoes)指出今天欧洲的第一强国需要重新思考它审视自身和世界的方式
IT IS NOT often that a single country dominates the final of Europe’s Champions League, but on May 25th more than 360m people around the world watched Bayern Munich score in the 89th minute to beat Borussia Dortmund by two goals to one at London’s Wembley Stadium. The symbolism was powerful. For the first time in its 58-year history, the final of Europe’s most important football contest was a wholly German affair.
来自同一个国家的两只球队在欧洲冠军杯决赛中交手并不常见。不过在5月25日全世界超过3.6亿人观看了拜仁慕尼黑在在伦敦温布利体育场于第89分钟进球,以2比1击败多特蒙德。这场比赛的象征意义巨大。在这项欧洲最重要的足球赛事58年的历史里,这是第一次两只打入决赛的球队双双来自德国。
fsz 发表于 2013-6-18 08:13
有点太拘泥于原文了。试译为:扎尼·明顿·比多思指出,作为当今的欧洲第一强国,德国应调整心态,重新审 ...
nayilus 发表于 2013-6-24 21:06
两点都很好,翻译得有点急,没注意这些中文的用语习惯。
第二部分It is not often不含有比赛没有吸引力 ...
nayilus 发表于 2013-6-25 13:10
另外欧冠决赛两支球队同国虽然少见,但还是出现过几次,但是两支德国队就是第一次了了 ...
fsz 发表于 2013-6-25 13:44
没错。我也忽视了这一点。怪不得当初怎么读都觉得别扭,所以才提议整段地转换。现在好了,直译下来就非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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