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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01年晋南三贤劫后余生的心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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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2-11-2 03:05:37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正序浏览 |阅读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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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返禾场 ——1901年晋南三贤劫后余生的心声
2020年09月号(总第83期), 期刊, 本期推荐文章 重返禾场 ——1901年晋南三贤劫后余生的心声已关闭评论



编译/亦文


引言


1901年2月12日周二晚上,英国内地会假迈尔德梅会议礼堂(Mildmay Conference Hall)举行了一次纪念庚子教难殉道者和生还者的特别聚会,出席人数超过了两千五百人,时间达两个半小时。聚会在晚上7点开始,大会主席J. E. Mathieson, ESQ. [1]站起来,请会众先以片刻时间静思默祷。逃出生天的众宣教士大部分已经回到英国,并出席了这次大会,内地会英伦本部主任(Home Director)侯尔道(Theodore Howard )逐一宣读他们的名字,请他们一一站立[2]。



插图一:1901年2月12日,部分庚子教案生还者合影[3]



后排左起:丁良才教士(F. C. H. Dreyer)、许春江医生(Dr. H. W. Hewett)、盖落漥牧师(Rev. A. E. Glover)、简为政教士(A. Jennings)、索行仁牧师(Rev. A. R. & Mrs. Saunders)、陆义全教士(A. Lutley);



中排左起:和二姑娘(A. Hoskyn)、葛姑娘(Edith Higgs)、丁良才师母、索行仁师母(Mrs. Saunders)、和思义姑娘(J. F. Hoskyn)、[4]姜玉贞姑娘(C. Gates)、古姑娘(E. Gauntlett)、冯贵珠姑娘(Evangeline French);



前排儿童左起:索爱连(Ellen J.)、索乔治(George K.)、盖贺德理(Hedley P. McCheyne)、盖霍盼(Flora Hope Pearl)



接着,其中三位资深宣教士,陆义全、索行仁和丁良才,代表众同工做了发言。陆、索两位是戴德生牧师在剑桥七杰赴华后征召的“一百士”之一,两人于1887年底抵华,被分配到山西服事,与丁教士是多年的“老战友”。教难爆发后,陆、丁两位教士率12位宣教士及子女从平阳逃至汉口,历经千难万险;索教士则从另一条路逃出虎口,一行14人从潞城抵汉口。作为亲历者,他们的分享既惊心动魄,又感人至深。最后,迈耶牧师(Rev. F. B. Meyer )结束祷告时,请全体会众一起复诵,场面庄严肃穆,震撼人心。不久后,6月11日,在英国内地会按惯例举行的年会上[5],更多教难生还者分享了他们的经历,陆、索两位教士再度发言。120年后阅读这些文献,耳边仿佛仍能听到众人的祷告声回荡礼堂,感受到圣灵的大能力透纸背。笔者谨将这三位宣教士在庚子翌年2月和6月两场聚会上的发言编译成文,以飨读者。



一、陆义全教士及其发言


庚子教难爆发时,陆义全(1864-1934)是晋南教区的监督(Superintendent of South Shansi),常驻洪洞县。6月初,当地排外情绪日重,局势愈加严峻。在此当口,陆教士偏偏中暑病倒。平阳府的丁良才教士当机立断,把陆教士从洪洞接到平阳避乱治病,其他同工也都集中前往,因为平阳医院有四个出口,比较容易逃去衙门求助。几番交涉之后,官府终于答应以运送囚犯的公文、动用公车 “押解”他们出境。7月14日半夜,12位宣教士带着两个孩子,在四位华人信徒的陪伴下前往汉口。由于官盗勾结,一路受尽千辛万苦、含垢忍辱。8月3日,行经河南郑州时,陆家长女Mary Adelaide受不了颠簸跋涉之苦,悄然离世,年仅三岁零八个月;两周后,行经豫鄂交界之平胜关(今武胜关)时,陆家幼女Edith在同行的冯贵珠姑娘怀中断气,年仅一岁半。陆家痛失二女,因为尚未回国述职,所以连一张照片也未留下作纪念。但是神也保守身怀六甲的陆师母平安到达汉口,并于10月24日在上海产下一个男婴。这个孩子长大成家后,给长女取名 Mary Edith,就是为了纪念因逃难而夭折、从未谋面的两个姐姐。[6]



插图二:1901年陆义全牧师师母与新生子 Bertie合影[7]



1、1901年2月陆义全教士在纪念大会上的发言[8]



亲爱的朋友们,刚刚我们听到神对祂的儿女在危急关头的拯救是何等的奇妙、神奇——允许我加上一句——如同神迹。今晚我们中间站在这里的人,都可以见证神如何以奇妙的方式彰显祂的良善,及祂保守我们性命的恩典。对我们而言是何等的神奇。这是神的作为,我们无法测透。我们当大大宣讲祂奇妙的保守和拯救的恩典。我们在洪洞的时候,每天都面临被处死的危险,但是因着主的旨意,神应允了大家的祷告,“杀洋人”的计划一再受挫——我们相信,不仅仅是我们自己的祷告,也包括今晚在座众多神儿女的祷告。我记得有一次,和我们在一起的当地人把他们的东西都搬去隔壁房子时,一天三次从不同渠道传来的可靠消息说:当天晚上,附近和周边乡间所有的义和团拳民都会来。他们白天就在城里扛着火枪和刀剑招摇过市、目无官长。我们向神大大呼求,做好一切准备,随时伺机出逃;但我们一直等到子夜,却没有人发起攻击。我们想不通是怎么回事,对我们而言、对邻舍而言、对合城的人而言,都是一件稀奇的事。直到第二天,我们才知道神如何拯救了我们。我们不知情,地方官不知情,合城的人都不知情,就在黄昏时分,城门即将下闸之际,一队官兵从山西省南部而来、往北而去。义和团拳民听说此事,心生怯意。虽然他们知道那些官兵和他们同声共气,但拳民也知道地方官对我们很友善,如果官长命令官兵守住城门的话,他们一个都逃不掉,所以就没有出手攻击我们。



侯尔道先生刚刚提到神如何以其他方式救拔祂的儿女。[9]在山西,我们中很多人的心思自然而然地转到以斯帖记里所记载的类似情形——哈曼获得王的许可,颁布了一道密旨,要灭绝通国各省所有的神的子民——我们知道也有一道密旨传遍神州大地,命令大小官员,以电闪雷鸣的速度灭绝洋人。因着神的能力,这些官员如何胆敢抗旨不遵,我们实在不明白,很多人乃是冒着自己的生命危险不奉圣诏。在京城那些敢对外国人表示友好的人,或者敢于改动圣旨的人,都马上送命了。但是感谢神,在母国和在中国的教会都经历了神奇妙的拯救。有两千名神的仆人,祂在中国的见证人,死于非命;可能有不止十万当地信徒也因着这道可怕的圣旨而丧命。[10]但是神把他们的筹划归于无有,所以我们今晚得以在此。当我们哀哭时,当我们迫切地想向那些受难的弟兄姐妹的父母表达最深的同情时,我们并不需要为那些亲爱的人的离去而悲痛。我们感谢神,因祂以祂的恩典托住他们,他们至死忠心。



在那些被主接去的人中,我们必须提到我们所敬爱的助理主任(Assistant Deputy-Director)顾正道先生(Mr. William Cooper)[11]。因着神的恩待,他在中国受同工们爱戴的程度,所赢得的体恤和信任,几乎无人能及。神赐他深沉的怜悯心和成熟的判断力,故而他大大受到众人的爱戴。



我们也当提到在山西多年的贝格耨牧师夫妇(Mr. & Mrs. Benjamin Bagnall)[12]。虽然殉道时他们并不住在那里,但贝牧师时任晋东和晋北的事工监督,且曾担任全省事工监督多年,乃是我们在座很多人的良师益友。



接着我们要提到童教士(Mr. Duncan Kay)[13]。在我们看来,他是一个被神特别装备、用以从事他所蒙召之事的人,且凡事都极其高效。神赐给他特别的语言恩赐,使他成为差传团队中汉语说得最好的人之一。他也深受当地人的喜爱。我深感荣幸,常有机会和他见面,建立主内情谊,每次造访他回来,我都觉得被激励、得更新,为我们献身投入的事工而再度立志委身。



在山西西部,也就是汾河(Fen river)以西,我们在一大片乡村地带建立了六个宣教站,安置了18位工人。这18人中现在仅余两人。其中一位已经抵达沿海地带;另一位,能高仁师母(Mrs. Ogren)[14],仍在平阳府(Ping-yang Fu)[15],也就是我们从那里出逃的城市。白守贞教士(Mr. W. G. Peat)[16]也是这18位同工之一,他在那里负责一片很大的区域,他的事工也受到神大大的祝福。白先生具备极深的怜悯心,深爱当地信徒,乃是教会承担养育之责的真诚弟兄。他热爱圣经到一个地步,一位沿海地区的朋友如此评论他:“把神的话当作他的嗜好”。



接下来,在晋西北部的孝义(Hiao-i)殉道的是魏美例姑娘(Miss Whitchurch),一位不仅深受同工们,也深受中国人爱戴的女子;一位在祷告上和神的话语上皆有大能的女子。不论她去到哪里,都带着阳光与喜乐。主接走了她。就在那第一次预备要攻击我们的晚上,魏姑娘也和我们在一起。我的太太告诉她拳民一心要做的事,以及我们将在半夜会如何被攻击。那时我不在家,魏姑娘波澜不惊地转过来对我的太太说:“既然如此,亲爱的,希望我们能镇静、勇敢地去面对任何神认为我们配得上去遭遇的事。”那就是她的精神。在孝义,当拳民破门而入,冲进来要行残暴之事时,她走进来,无疑是以镇静的姿态与他们会面。事后当地信徒进去搜寻她的尸体时,发现她躺在前厅,就在门内。[17]



在太原府(Tai-yuan Fu)殉道的,是两位向神忠心的工人,史姑娘(Miss Stevens)[18]和贾姑娘(Miss Clarke)[19]。



接下来在大宁(Ta-ning)殉道的,是聂凤英姑娘(F. E. I. Nathan)[20]。虽然在禾场的时间不久,但她以奇妙的方式对当地信徒的哀乐感同身受。她以一种令人赞佩的方式得到他们的认同,赢得了爱戴和信任。因为时间有限,恕我们不能对其他殉道者一一提及。



亲爱的朋友们,殉道者中有没有谁是今晚在座各位的所爱之人?不要以为他们舍命是徒然的,不要以为他们奔赴中国是个错误。他们服事的时间虽短,但是请允许我提醒你们,我们的主公开事奉的时间也是非常短暂的。而且,今晚被提及的施洗约翰和司提反的公开事奉的时间也是短暂的,[21]但是他们都行完了神的旨意。同样,那些新近刚到中国就任的亲爱的朋友们也行完了神的旨意。我相信,藉着他们的死,通过神的恩典,他们所铸就的,乃是即便一生之久的服事也未必能成就的更伟大的事工。



在洪洞和周边地区,将近两百名当地信徒为主而死。若时间允许,我很愿意讲讲他们其中几位。我只谈三位吧。首先,让我讲一位老人的故事。杨先生(Mr. Yang)是霍州(Hoh-Chau)的第一位信徒。他被拳民抓住后交给官府,先拷打逼他否认信仰,再下令用一根粗重的竹板重责八百下。这种严刑足以致命,因为双腿皮开肉绽,坏疽几乎毫无例外地会在肌肤内下陷。如此重刑之后,他又受到其他苦待,被勒令弃教,然后将他下到监里。这封信里,只有寥寥数语,说他在牢里关了多日,从未想到背叛主,接着就被带出去处死了。[22]



在附近一个镇上,也是霍州宣教站的一个支站,住着一对夫妻,严先生和严太太(Mr. & Mrs. Yen)。严先生外号“信实严”,这是他受洗后一名信徒给他起的,而他也确实颇为信实。他和太太被抓起来后,双手反绑在身后,捆在庙里的柱子上,经受棍子的敲打。然后,有人在他们身后点起一丛火,慢慢烤炙,他们的四肢逐渐烧伤。这样折磨了一阵子之后,再给他们松绑,严太太被放走,但双手仍被反绑的严先生则被放倒在地,周边堆起一圈木柴,木柴离他不远,但那距离足以使他不会死得很痛快。他的四周都被点上火,而他则困在火圈中,慢慢地烤死。他起初尚竭力忍耐,到忍无可忍的时候,自己翻滚进火堆求死。于是拳民们把灰烬堆到他身上,他全身都在灰烬和木炭覆盖之下,直到一名旁观的官兵实在看不下去这种惨绝人寰的作为,当面咒骂那个下手的拳民。其他拳民就此一拥而上,把这名官兵乱砍一气,其他官兵见状怒不可遏,群起攻之,拳民们四下逃窜。于是官兵们把可怜的严先生从火中救出,挪去他身上的炭灰,发现他还活着,便把他抬到衙门。这封信写成时,这个人还活着,但是被关在一个黑牢房里,无人照料。他的妻子曾出外乞讨,但是当地信徒已联系不到她,他们写这封信时,仍不知她的下落。



在大宁,也就是我们三位亲爱的姐妹为神和基督舍命的地方,好几位当地信徒也是至死忠心。有一位弟兄,何先生(Mr. Ho),在失去所有之后——他的家被烧毁,牲口和一切财物都被抢走,他自己也被拷打,被逼弃教,但仍拒绝否认主。然后拳民把他的长子拖走杀死了。



这些人虽然没有列名在今天的程序单里,却仍是神的见证人。而且我们相信,通过他们的死,以及与他们一同受苦之人的死,神将在山西,做成大能和荣耀之工,这也是我们多年来所祈求的。



2、1901年6月陆义全教士在年会上的发言[23]



我想和你们说说山西省。宣教工作最早是1876年时在那里展开的。一年后在省会太原(T’ai-yuen)开设了一个宣教站。两年后,该省南部的平阳府又建立了另一个宣教站。从这两个地方,事工向东南西北一年年地展开。去年年初,在动乱爆发之前,我们差会所属的宣教站、福音支站和乡间布道所,已超过一百间。聚会的信徒超过一千五百人。从事工之初算起,受洗人数超过两千人。在二十多年的岁月中,神允许我们在该省全境居住和通行。祂在我们周边设立藩篱,正如祂对古时的约伯所做的。“不可难为我受膏的人,也不可恶待我的先知。”(诗105:15)在那段时期里,我们没有经历过任何暴动,但是去年乌云突然破裂了。我们在中国住过几年的很多人意识到,有一些恶势力是被神牵制、压抑的,一旦神收回祂保护的大能,势必随时会以洪水之势倾压我们和当地教会。



主说:“我来并不是叫地上太平,乃是叫地上动刀兵。”(太10:34)当我们想到并虑及:官员士绅们的骄傲,他们对我们所传讲之福音的藐视,百姓们的无知和迷信,以及在那片土地上被兴起的偶像崇拜之庞大体系;我们就想起这些话:“我们并不是与属血气的争战,乃是与那些执政的、掌权的……争战。”(弗6:12)我们中很多人觉得,等时间到了,还会有一场出自邪恶势力的巨大且可见的争战。



这次教难的爆发迅猛突然。在短短几周内,在那个省份里,我们所亲爱的同工中大部分便蒙主恩召殉道了。我们很多的当地信徒,我或许可以说,几乎全省上下所有的信徒都被追杀。他们逃到群山间,他们躲在山洞里和地窖中。很多人被抓住,不少人前额上被刻上十字架。他们被打,他们被戏弄,他们被下到监牢。数百人被折磨至死。



我们是如何应对这样的狂风暴雨的呢?今晚,从我们亲爱的同工们那里,我们亲耳听到:在试炼的时刻,当他们相信下一刻他们便将与神同在了,主是如何贴近他们的,祂的宝贵应许是如何托住他们的,祂的平安如何充满了他们的心。至于那些当地信徒——主在他们身上的工作,曾使你们和我们一起欢喜快乐,显扬主名——很多中国的男人和女人在短短几年前,还在崇拜偶像,不认识主,从未听过有关祂之大爱的荣耀福音,如今却成为了教会有史以来最荣耀的见证人和殉道者中的一员。



至于现在,正如你们所知,整个省份上上下下,一个宣教士都没有。当今天收到消息,说何斯德先生(Mr. Hoste),在荣晃熙先生(Mr. Orr-Ewing)、查先生(Mr. Tjader)、戴存信先生(Mr. Ernest Taylor)[24]的陪同下,正在去往该省的路上,我们着实满心欢喜。我确实地感受到,你们已经加入我们的祷告,求神将祂无穷的智慧,以祂大能的力量,保护他们。但是此刻,在那个省份,唯一的见证人只剩下了我们的当地信徒。



过一小会儿,我将和你们介绍一两位这样的当地信徒,神把他们赐给我们,得以一起作工,他们的主内情谊对我而言也极其宝贵。若干年前,山西省刚开放不久,有一位宣教士经过大宁的山区,售出一本《马可福音》。这本福音书流传到一座庙里,落到一位常姓的(Mr. Chang)居士[25]手中。他带着这本书回到村里,因为自己不能读,就请乡塾古先生(Mr. Kü)读给他听。这两人开始研读这本书,他们很快得出结论,这本书——用他们的话来说——是从天而降的。日以继夜,他们都研读它。神的灵进入他们的心,在很短的时间内,两个人便都放弃崇拜偶像,回转向主。大概三年之后,他们第一次听说平阳府城有位宣教士,离他们村有三天路程。他们下去拜访他。很快,常先生和古先生便受洗了。洗礼之后,他们就想到以前的一些道友(co-religionists)住在一个五天路程之遥的市镇。他们就前去,把神的话带给住在那里的一些朋友。神祝福了他们的造访,也因着他们的造访,八个家庭把偶像收起来了。那便是小小孝义教会的肇始,现在那里有七十来人聚会。神带领这两人继续成长,常先生现在是大宁教会的牧师。神祝福了他。在那个教会受洗的人已超过两百。我们所亲爱的聂姑娘(Miss Nathan)[26],在她避难期间最后留下来的信中说到:这位牧师的主内情谊对她而言是何等的安慰和喜乐。古先生出任河西地区的牧师也有几年了。他受到迫害,家园被毁,因义和团的拳民三次追杀他,他躲进山区。但我们很高兴地得知,神拯救了他。虽然他现在还不敢回家,但至少保住了性命。



我还想说一句话,来表明神可以,且已通过当地信徒做了什么。在平阳,有一位最骄傲的儒生[27],同时也是鸦片瘾君子,被带领信主。他归信之后,很快就想办法帮助其他那些吸鸦片的人。从微小的开始,这一事工一直成长扩展,席先生(Mr. Hsi)在山西和邻省成立了四十多个戒烟所。从那时起直到如今,大概不少于一万五千名男女老少进过这些戒烟所。我想我这样说不算太离谱,山西省至少有一千名受洗的归信者最初是在那里听到福音的:他们是在这些戒烟所断瘾的时候,第一次对福音真理感兴趣。去年,虽然是如此考验人的一年,仍有不少于九百八十人从这些戒烟所出来,其中超过一百五十人放弃了偶像。



今晚我不可能深谈细节,我只想通过这些案例来表明神的作为,兴起我们的祷告。神将不仅在山西,也在中国各省藉着祂的恩典,在当地信徒中兴起领袖。我们觉得这是中国的希望。我们这些从欧洲或美洲来的人所具的影响力即便有,也大不到哪里去。我现在觉得,也许回母国的人,以及长期以来带着祷告的心支持这一事工的你们,能做的最伟大的事便是求告神会兴起当地的领袖。我觉得在这次危机中,我们学到的最重要的功课之一,可能是赋予当地信徒和领袖更多的信任和信心。而且,亲爱的朋友们,我希望,请各位为我们这些期待返回禾场的人祷告,求神以非常特别的方式,在我们回去后必须面对地位的变更时,能够适应。我们希望并相信,神已经藉着这些乱象,在山西及其他地区,赋予很多教会独自行走的能力。请你们为我们祷告,当我们回去时,若有必要,我们或可情愿退居二线,甘心地把本地领袖推到前面,赋予他们前所未有的更多职责。



再说一句,我便结束发言。这次危机以我们从未意识到的方式告诉我们,中国何等深切地需要福音。一百二十名宣教士在山西一省和蒙古边界舍命牺牲。我们在神面前,向你们恳求,你会向祂发问:“主,你要我做什么?”主呼召的是甘心乐意的人。在神的事工中没有失败。我们在南非一役中经历了败仗如何促使世人以更大的决心召集军民继续挺进。[28]难道我们,基督的教会,不当更为迫切地挺进,取代那些倒下的人吗?



二、丁良才教士及其发言


晋南三贤中的丁良才教士(1872-1953)资历最浅,他于1895年赴华,与卫理森医生(William Millar Wilson)[29]在平阳府一边行医,一边布道,合作无间,结为莫逆之交。庚子教难爆发时期,也是丁教士当机立断,把病倒的陆教士和其他宣教同工接到平阳医院,又悉心照顾即将前往太原与妻儿相聚的卫医生,同时与地方官斡旋,协助陆教士扶病带领全体同工启程南下。



插图三:丁良才教士(后排右)与其他1895年赴华的内地会宣教士的合影[30]



1、1901年2月丁良才教士在纪念大会上的发言[31]



过去两年半在平阳府和卫理森医生夫妇一起共事,实在是我的荣幸。我为他们的生命见证,以及今晚我们已经听到的那些人的生命见证而感谢神。卫医生是一个有地位的人,自理费用赴华宣教,在那里生活、工作,甚至为中国人舍命。



啊,亲爱的朋友们,我们认为这些宝贵的生命是枉费吗?——他们被弃掷了吗?这些生命让我想起圣经里一个女子,她带着自己最宝贵的东西来到耶稣面前——一玉瓶至贵的香膏—— 倒出来膏祂的头。门徒们窃窃私语,大为不快地说:“何用这样的枉费呢?”但是耶稣怎么说?耶稣驳斥了他们,说:“由她吧!她所作的,是尽她所能的。”(参可14:6-8)所以,让我们不要以为,这些在中国捐躯的生命是被浪掷的。不然,耶稣或许会对我们说:“由他们吧,他们所作的,是尽他们所能的。”



如果你在二十来年前有机会穿过山西省的话,在这个有一千两百万人口的大省全境,你看不到任何一名为基督作见证的人。你看不到一个归信者,或是一间礼拜堂。但是如果去年你能去的话,你将看到数十间礼拜堂散落在三晋之地,大大小小的基督徒团体在敬拜那唯一的真神。我们还认为那些生命是徒然牺牲吗?我要提醒各位看到,在那些充满试炼的日子里,当地信徒的忠忱之心。哦!我真希望那一晚你们和我一起在平阳府,那天我们听到两位孝义女宣教士殉道最早的消息。[32]我们的仆人和教会的一些会友和我们在一起,他们一时都很恐慌 ——这个消息确实可怕。我们看出这个危险迫在眉睫,所以我们告诉他们:“我们不想让你们和我们一起陷入险境。如果你们想回家的话,随时可以。”当晚我穿过院子时,看到三两成群的基督徒分散在院子里跪着向神祷告,求问神他们当如何行。大约十点左右,一个男孩走进我的房间——他是我们仆人的孩子——他说:“你们可以和我一起在主面前跪下吗?我有些话要说。”我们和他一起跪下,就在那里,他一边泪流满面,一边说:“为着能到你们的学校来听到耶稣的事,学习如何把祂当作救主那样信靠,我实在感谢神。为着在你们家住的这一年,我也感谢神。我想不出有比和你们住在一起——如有必要,与你们一起死——这样的事,更好的事了。但是我的舅舅来了,他希望我回家与我的寡母同住,我要你们告诉我,当做什么?”当然,我们告诉他,当马上回家。但是当我们跪在地上时,在我们的热泪中,我们彼此激励,定要至死忠心。我可以向你保证,这实为令人难忘的场景;是在我的心头和记忆中,印象深刻的场景。我为当地信徒的忠心而感谢神。



难怪纪正纲先生(Mr. McKie)会写下这些关于太原府基督徒的话(你们知道,纪教士、卫爱兰姑娘[Miss Way], 郤秀凤姑娘[Miss Chapman], 和能高仁师母还在山西。[33]或许他们现在正在南下,我们也当为他们的逃生而感谢神,并在祷告中记念他们):“这些中国信徒被勒令否认基督,以此保住性命,但是为了主的荣耀,为了教会在中国的荣誉,很多人宁可舍命,不愿放弃信仰。”



这些话,以及接下来在最近收到的一封信中,卫爱兰姑娘笔下的话,必然激动我们的心。她说:“当我们想到太原府信徒的忠心时,我们的心中充满了喜乐。宣教士先被砍头,接着轮到本地信徒下跪喝他们的血。当他们跪下时,他们也被杀了。没有人否认基督。女校的学生们被带进衙门,巡抚对她们说:‘你们听从洋人。’她们答道:‘不,我们听从基督。’然后他说:‘你们读洋人的书。’她们答道:‘不,我们读上帝的书。’”



你们看,她们并非准备为洋人而死,她们乃是准备为基督而死。我确信,如果这段可怕时光的完整历史都被记录下来的话,书页中一定充满了当地信徒忠心见证的璀璨之光。



将来会如何?我们宣教士当如何行?嗯,我们是要回去的。我相信我道出了所有在座者的心声:如果神明天为我们开路的话,我们当再次出发去中国。我可以代表自己说,我现今对中国人的爱前所未有的强烈。有很多人希望我们撤回来。有一天,我的朋友遇到一个人,交谈时这个人对他说:“看哪,这些宣教士们应该回家。他们中很多人最近被害。”过了没多久,他提到南非时又说:“因为我们决定参战直到如今,国家、不列颠帝国的荣誉皆系于此,我认为我们应该牺牲直到最后的一兵一卒。”“不错,”我的朋友说,“这正是我在想的,在中国的事工也当如此。我想到的是,为了基督的荣誉,万主之主、万王之王的荣誉皆系于此,我们绝不敢退缩。”那位和我朋友聊天的人是一位认信的基督徒,有成千上万的人会像他那样,希望我们就此鸣金收兵。但是感谢神,我相信今晚在座的听众中,有数百人会呼喊说:“不,继续前进!”我希望,不仅有许多人以祷告和奉献的方式帮助我们前进,今晚神也对一些人的心说话:“前去,填补那些倒下之人的空缺。”



在艾渥德师母(Mrs. Atwater)[34]那封感伤的信中如此说(你们中间很多人无疑已经读过了):“我不后悔来中国,唯一遗憾的是,我只做了这么多。”我深信,这句话说出了每一位神允许为基督舍命的那些仆人的心声,也说出了今晚在座的宣教同工们的心声。我们不后悔在中国,若神允许,我们准备回去,以我们的生命,和我们的工作,展示我们是基督的门徒,祂在十字架上仍有这样的能力祷告:“父啊,赦免他们,因为他们所做的,他们不晓得。”



我的时间到了,我无法与你们提及从平阳府到汉口的那段旅程,但是相信各位出门时可以带这本书回家,书中详述了我们不寻常的旅程,以及神如何在祂的恩典中拯救我们,带领我们今晚生还此地。[35]



三、索行仁牧师及其发言


庚子教难爆发时,索行仁(1862-1934)负责平遥宣教站已经13年,与当地人和睦相处,民教关系颇为稳定。6月底起,平遥宣教站屡遭拳民攻击,寻求庇护的宣教士们险些被官府送到太原府[36],幸而及时收到警告后折向南方。他们一行14人,从潞城抵达汉口,为期49天,跋涉六七百英里,途中除了三位女宣教士外[37],还有三个孩子夭折,其中包括7月27日在河南西平(Si-ping)夭折的、索家未满两岁的幼女Alice Isabella,和8月3日在豫南谭家河(Tan-kia-ho)夭折的、索家七岁出头的长女Mary Jessie。[38]



插图四:索行仁牧师夫妇与两名幸存子女的合影[39]



1、1901年2月索行仁牧师在纪念大会上的发言[40]



“弟兄们,我们不要你们不晓得,我们从前在亚细亚遭遇苦难,被压太重,力不能胜,甚至连活命的指望都绝了。自己心里也断定是必死的,叫我们不靠自己,只靠叫死人复活的神。他曾救我们脱离那极大的死亡,现在仍要救我们,并且我们指望他将来还要救我们。你们以祈祷帮助我们。”(林后1:8)[41] “耶和华说:‘我的意念非同你们的意念;我的道路非同你们的道路。’”(赛55:8)



在从山西到汉口的漫长旅程中,这样的话语多次给我们带来安慰。我们常常困惑,也时时受挫。我们无法解释,为什么神允许这样的苦难临到。我们难以看到,在祂的仆人如此受辱时,祂的名如何得到荣耀?我们无疑会选择一条更容易荣耀神的道路。但是,因知道这是神的道路,我们便在蒙福的确据中得了安息。祂不会犯错。神得了荣耀,且将在那片遥远的土地上过去的苦难中得到越来越多的荣耀。我们想到那些如今已在主耶稣面前的亲爱的朋友们。或许我可以说,也许有成百上千的人看到他们得胜的献身,对神的儿女而言,那并非死亡。死亡已被战胜了。他们只是身体睡着了,灵魂则在神的面前,等候那欢喜快乐的日子,身体和灵魂重新联合的日子。我们将和他们一起,与主同来。



神得了荣耀,祂将在众多神儿女经过种种苦难之后得到的拯救中,继续得荣耀。成百上千的人曾看到神在那些时刻赐予他们的恩典,更有成千上万的人也要听到这些见证。



接着,神将乐意拯救很多人,绝大多数人无需经过诸多苦难和痛苦。



在我们今晚的聚会中,我们当发出赞美之声,神行了诸多奇事。祂以极其奇妙的方式拯救了我们中间的一些人。正如我们亲爱的弟兄福克斯(Mr. Fox)[42]所言,行神迹的日子并非已成过去。那位具大能、行奇事的神仍然活着,而祂正是我们所服事的那一位。



首先,容我邀请你们一起加入赞美的行列,神在这些困苦愁烦中所行的最伟大的事,也许是很多人容易忽略的,便是神保守中国的那条大河——扬子江,畅通无阻,数百名宣教同工得以顺流而下,逃到沿海地区。有些事可以归功于中国官员和欧美各国的领事,但是哦,让我们不要窃取神所当得的荣耀。在神的荫庇下,我们着实欠了诸督抚和众领事的情,但又是谁掌管人心,改变沿江各督抚的心意来达成此事呢?乃是我们的神。如果那条大河被封锁了,或若长江两岸的疆域陷入一种无政府状态,如同当时的华北地区一样,今天的殉道者将远远超过千人。但是神铸就这神奇的拯救,我们为此今晚来赞美祂。



今晚在座的朋友们,即便不是所有、至少也有很多人已读过我们的逃难记述,所以我无需复述细节。尚未读过的朋友可以翻阅新近出版的这本书,[43]细读我刚才提到的事。但是,我想尽量简短地提醒大家回顾神为我们所做的一些奇妙之工。



首先,让我叙述一下那阻止我们进入不幸之城太原府的奇妙拯救。在那里,发生了或为最悲惨的屠杀。五十来名宣教士,包括罗马天主教神职人员,被山西巡抚杀戮。在去往太原府的路上,我们经过一个离府城十英里的地方,在路边停下来吃饭歇脚时听到太原府出事的传言。但是我们已经习惯听到各种各样的传闻,所以我说:“行吧,我们好歹还是继续赶路吧,传言不一定可靠。”但是,又走了几英里之后,当我们进入离城只有七英里的地方,一名年轻信徒迎面遇到我们。他当时情绪激动,跳上我坐的那辆骡车,说:“不要进太原府。”我问他为什么,他告诉我太原宣教站如何被焚,所有外国人如何被困法尔定牧师(Mr. Farthing)[44]家,包围他家附近的几千当地人如何威胁当晚会将法牧师家付之一炬。是什么原因,带领这名年轻人那天这么早就出城?他已两次尝试逃跑,但都失败了,他一直被耽搁到遇见我们的那天,与我们在路上相遇。这是巧合吗?哦,不,亲爱的朋友们,是神定意要拯救我们;当神定意要拯救祂的子民——救拔他们肉身性命时——祂会扭转天地乾坤的轨迹来达成。[45]这是出于神,所以我们今晚归荣耀于神。



放弃前往太原府之后,我们经过整个山西省最动荡不靖的地区,也许大部分神的儿女都在那里遇害。



我们畅通无阻地走过那片地区,虽然当时东面的太谷(Tai-ku)和西面的汾州府(Fen-chou Fu)正处于混乱不堪的状态。我们在太谷的亲爱朋友们被包围了,他们被困在自己的房子里,人群围攻他们的住处。我们继续赶路(我觉得神的保守覆庇着我们),一路走到山区入口,在那里遇到了种种难处。我们到达后的那天上午,由几千乡民组成的一支求雨队经过那里。对中国式生活有任何了解的任何人,都知道这些求雨游乡队伍经过时,乃是外侨最危险的时刻之一。[46]但是,神全程都保守我们平安度过。接下来那天,周日,我们被堵在乡里。本当启程前往潞城(Lu-Cheng)时,数百人纠集在河边,准备取我们的性命,抢夺我们身上所剩无几的财物。但是神在我们这一边,为要救拔我们——祂也确实拯救了我们——祂让我们的送信人得以前往太谷县,也就是后来有六名神的儿女被害之地,祂保守送信人安全地把信交给住在那里的亲爱朋友们,请他们送一小笔钱过来,让我们能够走出困境。他们拿出钱,神保守那名送信人,使他得以带着那一小包银子,回到我们落脚之处,这笔钱也确实救了我们的命。[47]



然后,我们安全地走到潞城,在那里,我们又遇到神“行在我们前面”的另一个见证。应顾纯修先生(E. J. Cooper)和今晚在座的许春江医生(Dr. Hewitt)[48]的要求,我在周六早上到潞安府(Lu-gan Fu),希望能见到那里的府台(Prefect),和他交涉余吾(U-wu)地区的一些乱象。我走到离城三英里的地方,已经能看到城墙的全貌,一个年轻人向我招手,对我说:“不要去潞安府。”“为什么?”我问。他回答说:“暴民现在连那里都开始抢劫啦,今早天亮之前就开始了。那里的洋人已经逃出来,正往周家口(Chau-Kia-K’eo)去。”神及时把迫近的危险通知了我们。我知道相距仅12英里的潞城府宣教站迟早也会(可能只有几小时之差),经历与潞安府宣教站同样的遭遇。于是我急忙赶回去,告诉我们的朋友发生了什么事。我对顾先生说:“我们必须准备离开。”



那天子夜,我们开始了前往汉口约六百英里的漫长而疲乏的旅程,全程步行。地方官承诺给我两架骡车,并护送我们到他辖区的边界,但他并未做到。我们只走出一小段路,就被洗劫一空,日出之后不久,身上的衣服也几乎被剥光,我们中的一些人只能赤脚上路,头上也毫无遮盖以防护七月的骄阳暴晒。我们今晚能在这里,实在是神的大能。当提起此事时,汉口的杨格非博士说,这是他所遇见的最神奇的事情之一——我们没有因中暑而毙命。[49]当时,我们以为不超过半小时我们都会倒下。但是那个念头一出现,我们就想起神的话语——心里常存神的话该有多宝贵啊!我们当时没有圣经——“白天太阳必不伤你”(诗121:6)。靠着神话语的力量,我们继续赶路。人如何能述说神在这疲乏跋涉穿行山西省的六天旅途中赐给我们的恩典?在那里,我们被打,被石头扔,被棍子抽,不论是泥、是砖,还是他们触手可及之物,都砸到我们身上。神的恩典在那试炼的时刻托住我们。



我很想说说当地信徒在出发时对我们的忠忱,以及沿途所表示的善意,但是时间不够了。

结束之际,只想提一句我们亲爱的顾正道弟兄曾说过的话,正如刚才所说的,他是一位深受爱戴的人。我记得他最后一封信,是在他初抵保定府(Pao-ting Fu)之际写成的,他也是在那里被害的,信中说他在那里是个“为主被囚的人,在主的手中:一个在任何时候都非常安全的地方”。



噢,亲爱的朋友们,在这种种围困之中,神仍呼召人——呼召我们所有人——志愿献身来填补这些空缺!想想山西一省留出来的空缺!年轻人,你是在神要你所在之处吗?你有没有问过主:“主啊,你要我做什么?”不要让这些在中国发生的可怕的苦难故事阻拦你遵行神的旨意。啊,我若有千条性命,我将为了基督和中国的缘故全部呈献在主的脚前。



2、1901年6月索行仁牧师在年会上的发言[50]



我来自义和团之乱期间试炼之火可谓最炽的山西省,请容我分享一点个人的经历,或可成为今晚在此聚集的亲爱朋友们的一种鼓励。这么多年来,诸位在祷告和奉献以及许多其他方面都是我们在主里的同工。有的时候,当说起我们受试炼的种种经历(今天我没有时间提到这些经历),有人会说我们一定有神奇的信心。但是我想做的个人见证——乃是基于我们亲身经历的见证是:此事与信心无关,神永恒的目的乃是拯救我们,荣耀单单归给神。



在那段旅程中,我们经常被打落到人生的低谷。是的,甚至连信仰之心都耗尽了。我们有时甚至觉得神对我们的爱已经终止了。我们时不时地想说神已经完全弃绝了我们。但是在此我想加上我的见证:我们的大祭司对我们的代求没有失效,我们的信心也没有失丧。



我们的苦难极重,以至于我们常常渴望这样的苦难可以了断。啊,有那么一到两次,我们落到一个地步——因为我们这些宣教士不过是人——当我们在波浪滚滚的江河中涉水而过时,临到我们的诱惑竟是就此一了百了。但是神的恩典最终得胜了。



信心的试炼比真金还宝贵,对神的信心在去年通过了严酷的考验,但是其中临到我们的最大的考验是在我们回到母国之后,以及我们如何面对那些针对我们怎样返回禾场的问题。或许,你可以意识到,从人的本性而言,我们在这些问题上会畏惧退缩,对我们中间很多人而言,神的旨意如何行在我们身上,也是一大挣扎。即便到现在,我们也无法完全意识到这一切将意味着什么——就是在回到那个我们受了如此多苦难的省份一事上。但是,哦,在此事上,神也得胜了。虽然此事甚难,但我们相信,神呼召我们投入这一事工;我们也得以说出:靠神的恩典,且单靠神的恩典,当神打开那扇门时,我们会喜乐地再度启程。



压力不仅落在我们身上,我知道,也落在留守母国的你们身上。而且,哦,我们何等看重你们在母国不时为我们献上的一个个祷告;我们在穿过中国腹地那漫长的49天的旅程中,因着你们的祷告如何被神的恩典托住的经过,只有神知道。



你们也受到了操练,你们的信心也受到了试炼。这一事工持续了多年,现在因着突然的动荡,看似完全被倾覆了。我很清楚你们常有这样的问题:“这项事工还值得继续吗?”啊,亲爱的朋友们,神从未停止工作。祂一直在这个危机中作工,我们现今虽然无法眼见,但是终究是会见到的。我们会看到在山西发生的那可怕的事件中自始至终都有祂的作为。我们现在虽然无法完全理解神的旨意,但是有些事我们可以清楚地看到:那就是神的工作必须继续,直到完成。全地福音化(The evangelisation of the world)是神清楚启示的目标,而且我们也明白,因此福音工作必须在中国持续下去。神呼召了你们,祂呼召了我们中间的每一位去继续,尽管去年出现了各种的难处。祂呼召我们中间每一位在各样的层面挺进——我们中间可以回去的人,还有你们,亲爱的朋友们,多年来,或者近年来援助我们的人,神都呼召我们要挺进。



不要让撒但获胜。哦,让神在其中得胜,也在我们个人的生命中得胜。对我们中间的一些人而言,这是一场恶战,这是一次严酷的试炼;但是,哦,我很高兴,据我所知,神使每一位都乐意返回禾场。让祂在我们的生命中得胜,使这一事工得以挺进,不仅仅一如既往,而是你们愿意摆上更多的援助和祷告。



我一定不要占用你们更多的时间,但是对在座的年轻弟兄和姐妹,我还有话说。我们对在异教之地宣讲基督一事略知一二,我们对为基督的缘故受苦略知一二,在保罗的经历上也略略受教——那便是在苦难中得荣耀。我们确是在其中得荣耀,因为神在这些苦难中教会我们很多事,若非如此绝对不可能学到。



对站在人生之槛的年轻弟兄和年轻姐妹们,我有一言相告,你们的人生刚刚开始。我想问你们一个问题。你们说过——不然你们不会在这里——你们曾对主耶稣基督说过:“主啊!主!(Lord and Master)”你们说得很好,因为祂就是主。但是还有一个问题:你们有没有从你们的主那里找到你们一生的工作?那是我们必须从主人那里才能找到的。你们有没有去到你们的主那里对祂说:“主,你要我作什么?”不断地问直到神清楚地带领你。哦,我清楚地知道,如果每一位神的儿女都在主耶稣基督面前诚实地说这话,中国就不会缺少工人,中国的事工就不会缺少经费,也不会缺少为中国的代祷声。哦,亲爱的朋友,想想那些需要被填补的空缺。山西省内十一个宣教站里的每一位同工都进入了荣耀![51] 想一想。十一个宣教站全军覆没。此外这一省中还有两个宣教站的资深同工被主接去。哦,这些空缺都需要被填补。



来!为福音传遍中国这件荣耀的事工来加入我们。



译者感言


在整理完庚子教难殉道者的文献之后,再来编译幸存者的讲章,实在令人百感交集、难以言表。《亿万华民》上刊印三人的发言讲章时,都在人名下注明了各自的宣教站:来自洪洞的陆义全,来自平遥的索行仁、来自平阳的丁良才……乍一读,好像是他们的原籍。宣教士和新移民一样,都被贴着“不中不西”的标签:在中国禾场,他们是“来自英国的洋鬼子”;在英国母国,他们又成了“来自中国山西的述职者”。禾场生涯已经翻转了他们的身份认同,不论是宣教老兵本人,还是他们的父老乡亲,都已到了“甘将他乡作故乡”的境界。



120年前迈尔德梅礼堂的数千名听众,和今天的读者一样,深知晋南三贤是经历过腥风血雨的宣教老兵,绝非“为赋新词强说愁”的少年,或是未见刀兵不怕死的新兵。不仅如此,陆家和索家在逃难的路上,各失去两个宝贝女儿,但陆教士和索教士的四篇发言稿中都没有提及,不知是因为不愿触及心中所痛,还是因为和中国信徒以及殉道同工所受的苦难相比,不值一提。教难过去仅半年,他们已经再次将自己献上祭坛,愿意重返伤心之地,且在一切公开的聚会,为中国代求,呼吁更多的新人加入赴华宣教的行列。



1860年2月14日,大病初愈的戴德生在宁波写信给新婚的大妹和妹夫:“假如我有千磅英金,中国可以全数支取;假如我有千条性命,决不留下一条不给中国。不,不是中国,乃是基督。这样的救主,我们为祂所做的,会嫌太多吗?”四十一年后的2月12日,劫后余生的索牧师在纪念聚会中引用这句话为结尾:“我若有千条性命,我将为了基督和中国的缘故全部呈献在主的脚前。”当年的戴德生,虽然经历过太平天国的纷飞战火,尚未在宣教禾场失去过亲人,而由两度痛失爱女的索教士说出同样的话,对熟悉这句名言的听众和读者而言,不得不说更为震撼。



插图五:老年陆义全夫妇1924年摄于山西赵城宣教站[52]



他们不仅如此说,也如此行。身体病弱的索师母和索行仁教士回到中国后一直服事,即便到了1934年,索牧师以72岁高龄在扬州去世后,索师母仍然继续住了五年,才以74岁的高龄回国养老。[53] 陆义全夫妇也回到中国,陆教士在中国生活了35年,做了30年的山西禾场监督,直到1929年才退休。退休后,他们没有回英国养老,而是从山西搬到山东,在芝罘学校附近生活,最后便葬在那里。[54] 一起逃难的丁良才夫妇,也是留下来继续服事到1940年底。丁教士还出任过洪洞道学院院长,在华岁月超过45年。也许在庚子教难后的岁月中,他曾无数次重读、甚至默诵殉道同工们生前所写、已成遗书的信件。譬如多年好友卫理森医生在赶往太原与家人团聚前夜(6月24日)写给他的信:[55]



四面八方,都如云雾一片迷茫,但是我想,老朋友,我们已处在火山边缘,而太原府就是火山口。我宁愿现在还在你那里。我不知怎样感谢你在这最后数天的诚挚招待;分手的时候,对我们一起同工期间你对我一如既往的考量和体恤,我也不知如何表达谢意。因为这使我感到在中国过去的两年,是我活得最快乐的日子。



亲身经历这样一场惊心动魄的大逃亡,无助地看着同工痛失爱女,不断收到故友殉道的噩耗,然而劫后余生的丁教士仍能说出和平的话:[56]



让我们不要忘记,义和团事件只不过是一场大风暴,是迂腐守旧官僚的垂死挣扎。 近 33 年来,中国内地会差派数百名宣教士,深入远离通商口岸数百英里外的中国内陆各省,却从未遇到凶暴人群而丧失生命,除了感谢父神的保守外,岂不也显出中国人大都是守法、安分、和平的吗?



插图六:丁良才夫妇1899年4月成婚不久后的合影,

当时参加他们婚礼的山西太谷的美部会宣教士们大部分都殉道了。[57]



无独有偶,义和团运动平息后,卫理森医生的弟弟(Robert Wilson)以德报怨,捐赠巨款,在山西平阳建成了一所纪念医院(Wilson Memorial Hospital),中文名为“善胜医院”。善胜医院的基石上写着:“我来了,是要叫人得生命。”(约10:10)



庚子事件一定吓跑过一些人,却也坚定了另一些人的信念,甚至吸引了更多人为中国祷告和献身。编译这五篇讲章,也部分解答了我心中所存的疑问:在这些“世界所不配有的人”身上,究竟是什么激励他们跟随耶稣到底?为什么庚子教难之后,还有很多西方青年愿意奔赴中国传道?我们在这些讲章中,看到耶稣基督的大爱、大能和信实,看到中国信徒的忠心和友情,也看到殉道同工的托付与遗愿……中国有句话说:逝者逝矣,生者何堪?庚子教难的生还者选择以“继承遗志、不负重托”的积极方式来处理他们的“幸存者愧疚感”(Survivor’s guilt)。中国同工们“将颈项置之度外”(罗16:4)的患难真情,也召唤他们返回山西这个第二故乡,与当地信徒一起重建百废待兴的属灵家园。



曾经有人问我,基督教既然不允许自杀,那么如何解释自杀身亡的宣教士和基督徒的行为。因此对笔者而言,索牧师在穷途末路中产生“一了百了之短见”的坦诚分享,尤其值得珍视。作为一名海外归来的宣教士,接受了英雄式的欢迎和尊敬,且是具备牧职资质的神职人员,索行仁教士在数千名内地会的支持者面前暴露自己的软弱,需要极大的勇气;不仅是重历那可怕的一幕幕的勇气,也是在众多属灵前辈和后辈面前承认“宣教士不过是人”的勇气。然而,对台下的年轻同工和暗含宣教心志的青年男女而言,或许那天晚上最打动他们的,不是“脱离凶恶”的神迹,也不一定是“英勇殉道”的传奇,而是“宣教士不过是血肉之躯”的自白,以及神的恩典可以托住所有血肉之躯的至暗时刻的应许。或许,正是看到这位宣教老兵,众人敬爱的禾场领袖,以教难生还者的身份自曝软肋、激励全群,且以身作则地重返禾场,遽逢大变的年轻同工们潸然泪下之余,才有勇气亦步亦趋地跟随他的脚踪。索教士一百二十年前的分享,岂非也是后世无数带着软弱继续服事的传道人的安慰?毕竟,我们都“不过是人”—— 但正如索教士所言,“神的恩典最终得胜”!





[1] J. E. Mathieson 是迈尔德梅礼堂的住堂干事(Superintendent of Mildmay),内地会常年租用该礼堂的6号房间举行周六下午4 – 6点的宣教祷告会,并经常租用近三千席位的大堂举行宣教分享聚会。(参:“Address by J. E. Mathieson, ESQ,”in In Memoriam: J. Hudson Taylor, CIM, 1905.

[2] 从山西生还的有:丁良才夫妇、冯贵珠姑娘、古姑娘、姜玉贞姑娘、盖落漥牧师、许春江医生、葛姑娘、和思义姑娘、和二姑娘 、简为政教士、陆义全教士、索行仁牧师夫妇;从直隶生还的有:贾贵安姑娘、纪正纲夫妇;从河南生还的有:孔好义夫妇。名单取自:“ Address by Mr. Theodore Howard,” China’s Millions, British Edition, March 1901, 36-37。

[3]  黄锡培,《回首百年殉道血——一九〇〇年义和团事件殉道宣教士的生命故事》(简称《殉道血》,美国中信及海外基督使团联合出版,2010),549。该图片版权属海外基督使团所有,蒙允许使用,非经许可,不得自行转载。

[4] 两位和姑娘是亲姐妹。

[5] 1866年5月26日,戴德生夫妇带领16名新同工,搭乘一艘叫“兰茂密尔号”(Lammermuir)的三桅帆船前往中国。从此以后,每年“兰茂密尔号”启航日的前后,内地会都会组织纪念性的聚会,后来逐渐演变为年度大会。

[6] Elizabeth R. Leach nee Lutley, The Life Story of Albert Lutley, 2018, unpublished, 51.

[7] 照片来源: Leach, The Life Story of Albert Lutley, 51.

[8] 原文:“Address by Mr. A. Lutley (From Hong-tong) ,” China’s Millions, British Edition, March 1901, 37-38.

[9] 侯先生在陆教士之前的发言中提到,内地会89位驻晋宣教士中,47位殉道,42位逃生。发言末尾,他特别提到,若不是中国各地的部分封疆大吏和地方官预先警告了宣教士,并提供实际的帮助,其他省份也会出现大批宣教士殉道的情况,总体死伤人数势必更为严重。(“Address by Mr. Theodore Howard, ” 36-37.)

[10] 就一般资料而言,在庚子教难中殉道的更正教宣教士的数目是188人,中国基督徒约五千人。此处谈及的数目可能是口误或笔误,存疑。——编者注

[11] 顾牧师1881年来到中国,先后在武昌、安庆等地服事,多年在上海内地会总部出任助理主任一职,承担行政和巡视等工作。戴德生牧师非常欣赏顾牧师的属灵品格和领导能力,视他为接棒之人。

[12] 贝牧师原为海军士官,退役辞职后赴华宣教,先后在江西、山东、直隶和山西等地服事。1886年秋与金美丽姑娘(Emily Kingsbury)在太原成婚,婚后与席胜魔牧师夫妇配搭。1894年再转往保定府,开拓监督当地的福音事工。7月1日,来访的顾牧师和贝牧师一家,被官兵出卖给拳民处死。56岁的贝牧师是所有内地会殉道同工中最年长的一位。

[13] 童教士1884年加入内地会赴华,1889年转往山西曲沃服事,是一位多面手宣教士,成功教授当地孩子先进的西方数学。1900年9月15日一家人殉道时,童教士37岁,童师母39岁,幼女Jennie Kay五岁零四个月,另有二子一女因在山东的芝罘学校寄宿读书而幸免于难。

[14] 能高仁夫妇来自瑞典,在长城外工作了六年,1900年春转入内地会,在山西永宁(今中阳)开辟宣教站,7月中历经磨难,能牧师伤重不治,于10月15日在平阳离世,年仅26岁。垂危的幼子在师母照顾下逐渐康复,能家的遗腹女于同年12月初出生。

[15] 原注:能师母后来已经安抵汉口(即1901年3月号China’s Millions出刊前)。

[16] 白教士全名William Graham Peat,1888年初抵华;先后在平遥和隰州事奉。8月30日,一家四口全部殉道,白教士35岁,白师母46岁,长女Margretta不满八岁,幼女Mary Elizabeth 不满四岁。

[17] 与魏姑娘一起殉道的还有新西兰籍同工苏梅兰姑娘(Edith Searell),6月30日两人被暴徒打死时,仍保持手拉手跪地祷告的姿态。

[18] 史姑娘全名Janet Stevens,护士,1885年加入内地会,在太原赐大夫纪念医院服事。

[19] 贾姑娘全名Mildred Eleanor Clarke,1893年加入内地会,先后在太原、孝义和霍州等地服事。      

[20] 在大宁与聂凤英姑娘一起殉道的,还有她的妹妹小聂姑娘(May Rose Nathan)和澳洲籍同工郗秀贞姑娘(Eliza Mary Heaysman)。

[21] 当晚福克斯牧师(Rev. H. E. Fox)的开幕短讲即以施洗约翰被害为主题信息(太14:12)。

[22] 陆教士分享的,应该是山西教会来信中的内容。

[23] 原文:“Address by Mr. Albert Lutley,” China’s Millions, British Edition, July 1901, 106-07.

[24] 戴存信(1875-1948)是戴德生与续弦福珍妮(Jennie E. Faulding)所生的幼子,三年后存信(1904)迎娶了庚子教难的幸存者古姑娘(Elsie Gauntlett)。

[25] 原文作“priest”,但是从后文他能够回乡回家的情况来看,更像是居家修行的俗门弟子。

[26] 当时在大宁有两位聂姑娘,是同胞姐妹,按行文推测,似为在华年日较久的姐姐聂凤英。

[27] 即席胜魔牧师。

[28] 指第二次布尔战争(second Boer war),即1899年10月11日-1902年5月31日期间,英国与南非共和国(South African Republic)和奥兰治自由邦(Orange Free State)之间的战争,英军一度惨败,随即从本土和各殖民地调兵增援。

[29] 卫医生1891年抵华,两年后加入内地会,在平阳府行医布道。

[30] 黄锡培,《殉道血》,276。该图片版权属海外基督使团所有,蒙允许使用,非经许可,不得自行转载。

[31] 原文:“Address by Mr. F. C. H. Dreyer (from P’ing-yang Fu)”, China’s Millions, British Edition, March 1901, 43-44.

[32] 当指魏美例和苏梅兰在孝义遇害的故事。

[33] 原注:发刊时,这一队宣教士已安抵汉口。

[34] 艾师母闺名 Elizabeth Graham,出生于宣教士家庭,以家庭教师身份赴华,成为美国公理会宣教士艾渥德牧师(Rev. Ernest Richmond Atwater)的续弦,照顾他的四个子女,庚子教难期间,她已身怀六甲,不幸于8月15日那天与其他宣教同工一起在汾州城外被枪杀。这是她生前写给亲友的最后一封信。

[35] 庚子教难这一年,剑桥大学古典学毕业的海恩波(Marshall Broomhall)接任内地会会刊《亿万华民》的编辑,从生还的同工手中收集整理庚子教难死难者的生命故事和遗言遗书,并结集出版了Martyred Missionaries of the China Inland Mission, with a record of the Perils and Suffering of some who Escaped(London: Morgan & Scott, 1901),序言日期为1901年1月,赶在纪念大会前付印。后来再修订出版 Last Letters and Further Records of Martyred Missionaries of the China Inland Mission,以资纪念。海教士是戴德生的外甥,1890年赴华,曾接任剑桥七杰之一何斯德(D. E. Hoste)出任晋南监督, 1898年因妻子病重而返英,由陆义全接任晋南监督。

[36] 时任山西巡抚的毓贤,在7月9日,将所有在太原府避难的宣教士押到衙门,杀戮殆尽,无一幸免。

[37] 此三人为:7月13日在山西泽州(今晋城)被车碾死的米姑娘(Hattie Jane Rice),8月11日在湖北云梦(Yun-meng)伤重不治的胡姑娘(Mary Elizabeth Huston),8月6日在湖北应山(今广水)病逝的顾纯修师母(Mrs. E. J. Cooper)。

[38] 另外一个孩子是顾教士家不满两岁的幼子Ernest Brainerd,在抵达汉口后8月17日夭折。

[39] 黄锡培,《殉道血》,415。该图片版权属海外基督使团所有,蒙允许使用,非经许可,不得自行转载。

[40] 原文:“Address by Rev. A. R. Saunders (From Ping-yao) ,” China’s Millions, British Edition, March 1901, 41-42.

[41] 原文引用的是哥林多后书1:8英皇钦定版(KJV)的英译本。

[42] 福克斯牧师(Rev. H. E. Fox)是英行教会(Church Missionary Society)的荣誉干事(Hon. Secretary),聚会当晚,他以马太福音14:12“就去告诉耶稣”为主题经文,传递开篇信息。

[43] 即海恩波所编写的Martyred Missionaries 一书。

[44] 法牧师全名Rev. George Bryant Farthing(1859-1900), 大英浸信会宣教士,1886年赴华,在太原服事多年。1900年6月28日到7月7日,大部分被困太原的宣教士都寄居在法牧师家中。7月9日山西巡抚毓贤将全体宣教士押解到巡抚衙门,法牧师第一个死在刀下,享年40岁,家人中一同殉道的还有36岁的法师母,十岁的长女Ruth,八岁的长子Guy和三岁的幼女。

[45] 应该是6月29日发生的事,索教士一行人是在一个叫“ta-ma”的地方,遇见的是太原府的史执事(详参:黄锡培,《殉道血》,407)。

[46] 求雨习俗在华北、西北和中原各省都很流行,但尤其以山西为最。乡民们为求风调雨顺,想尽办法:以牲畜供献,抬着神位神像游乡展示以娱神,或专求雨神,或通过惩罚旱魃的象征性表演,扎泥龙、草龙挥舞,在大门垂柳插技,捕捉蛇、鱼、蛙等戏水动物作祈雨生物;在山西晋中一带,还有所谓“七女祈雨法”等习俗。

[47] 索教士是7月初向住在太谷的美国公理会卫禄义牧师(Rev. G. L. William)求助,卫牧师送出33两银子救急。7月31日,拳民放火焚烧了太谷宣教站,卫牧师和其他五位同工一起殉道(详参:黄锡培,《殉道血》,407,632-34,636-39。)

[48] 这里应该也是将许医生的姓Hewett误拼成 Hewitt。

[49] 可以参照的案例便是,走另一条逃亡路线的陆义全教士在出逃前不久,刚因中暑而病倒,被丁良才教士接到平阳医院去调理疗养。

[50] 原文:“Address by Rev. A. R. Saunders,” China’s Millions, British Edition, July 1901, 98.

[51] 即逝世之意。

[52] 照片来源: Leach, The Life Story of Albert Lutley, 87.

[53] 详参:黄锡培,《殉道血》,402-15。

[54] 详参:黄锡培,《殉道血》,448-61。

[55] 黄锡培,《殉道血》,320。

[56] 参:黄锡培,《回首百年殉道血——殉道者遗言与生还者留言(节录)》(美国中信与海外基督使团,2009),21。

[57] 照片来源:F. C. H. Dreyer, “Echoes of the Boxer Rising,” China’s Millions, British Edition, Sep 1950, 135. 该图片版权属海外基督使团所有,蒙允许使用,非经许可,不得自行转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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